我们已经看到怎样为不同的选项分配估值。但在通往良好决策的路上,常常挖了坑:呈现在眼前的选项大多比模拟出来的价值更高。妨碍对未来做出良好决策的是“此刻”。
2008年,美国经济大幅下滑。问题的症结在于一个简单的事实:许多房主过度借贷了。他们拿到了在几年期限内利率极低的贷款。可一旦低息年限过去后,利率上调,问题就出现了。在较高的利率下,许多房主发现自己是还不起钱的。接近100万户家庭丧失了抵押品赎回权,这冲击了全球经济。
这场经济灾难,跟大脑里互相竞争的网络存在什么关系呢?这些次级贷款让人们“此刻”就得到了一套不错的房子,把高利息推迟到了以后。于是,此类提议完美地打动了渴望即时满足的神经网络,也就是那些现在就想得到东西的网络。即时满足在我们做决策时诱惑力太强了,从这个角度理解,房地产泡沫不光是一种经济现象,也是一种神经现象。
当然,“此刻”的诱惑力不光涉及贷款的人们,还关系到靠着向还不起钱的人发放贷款而在“此刻”发家致富的放贷人。他们把贷款重新打包,卖了出去。这种做法不道德,但事实证明,它诱惑了成千上万的人。
这场“此刻”与“将来”的对战并不仅仅发生在房地产泡沫中,也遍及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。这就是为什么汽车经销商想要你现在就坐进汽车来一番试驾,为什么服装店店员想要你现在就试穿看看,为什么商人想要你现在就摸一摸他们的商品。此时此地就体验到了某样东西,你的心理模拟一下就受不了了。
对大脑来说,将来永远只是“此刻”的一道暗淡无力的影子。“此刻”的力量解释了人们为什么会做出此刻感觉良好、未来后果糟糕的决定的原因:明知道自己不该喝酒,还是来了一杯;明知道自己不该嗑药,还是嗑了;运动员明知道合成类固醇会缩减寿命,却还是服用了;已婚人士明知道不该出轨,却还是经不起诱惑。
那么,面对“此刻”的诱惑,我们能做些什么吗?多亏了大脑中存在彼此竞争的系统,我们有办法。想想看:我们都知道,有些事情就是很难做到,比如坚持去健身房。我们希望保持身材,可到了该锻炼的时候,眼前往往有着看起来更令人愉快的事情。我们正在做的事情,有着比“将来身材好”这一抽象概念更强的诱惑力。所以这里有个解决办法:为了保证你能抵达目的地,不妨从一个生活在3 000年前的人身上汲取灵感。